喋血天狼Aschere

圈名全称喋血天狼/天狼星,简称天狼就好。
原创孩厨。
画加ID:Ascher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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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们说,若是被他那坚实护甲上的利刺所碰,就会变得不幸。
世人诅咒他,唾骂他,远离他。
他以满怀恨意的目光瞪着周遭的一切,吐血狡猾的芯子伺机报复。
然而谁也没注意到,
他怀中所抱着的,
是未完成的梦。

自从得了不治之症后,我便决定四处旅行,试图用画笔、用文字来记录我所见到的新鲜事物。
我是个自由旅者。
这次我计划同一支商队穿越一个名为“瑟赛尔缇”的沙漠,一览异域的风景。路上有那么几个人作伴总是好的,起码有个照应。
可不幸的是,我在一次沙尘暴中与商队脱节了。
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,我只得一个人带着剩余不多的食物和水摸索。走商道必然是上策,虽然可能半路会窜出前来抢劫的家伙,但至少相比有猛兽出没的野路而言,要相对安全得多。
我不知道我是否偏离了方向,指南针似乎是不起作用了,在那像无头苍蝇般一个劲的乱转。太阳渐渐沉到了地平线之下,黄昏时的天空中只留有几朵还反着霞光的云在悠然地飘。眼看就要天黑了,沙漠里昼夜温差大这点,基本有些常识的人都应该知道。
要尽快找到合适的落脚点才行。
正当我不知该如何是好时,我发现在前方的不远处,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亮。而且好像还有影子在动。抱着那么一丝丝希望,我朝着那个发光的位置快步走去。
结果既令人兴奋又使人沮丧,搞得我真不知自己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。好消息是,我发现了一种前所未闻、见所未见的鸟。坏消息是,那光是余晖打到长在这鸟身上的宝石反射来的,至于影子,也是这只鸟的身影。不得不说,它的个头可真是大,据我目测估计,这家伙差不多有两三米高吧。
罢了,既然见到了,不妨记录一下这种鸟的样貌——它有着洁白而略微泛粉的羽毛,头顶长有一红色的头冠。其颈至腹部为纯白色,尾部的羽毛长且柔软。在它那长长的睫毛下有一对黑而透亮的眼睛。背上有几簇晶丛状宝石从密集的羽毛下透出。它翅膀上的羽毛极具光泽而闪亮,让我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上一番。

我兴致勃勃地记录着,丝毫没有注意到出现在身后的人。当我察觉到时已经晚了,那人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,将我按倒在地。我不由得惊呼出声。而眼前的那只鸟,自然是因为我突然发出的声音而吓跑了。我只得看着它张开翅膀,消失在视野中。

或许这也算是件好事,起码证明我不是独自一人在这片荒漠里。但……万一我这是被人绑架了呢?!

在感觉到双手被绳索紧系在一起之后,那个人终于松开了手。我这才转过身,大略地扫了眼那家伙。他看上去倒不像是坏人,从衣着打扮来看,更像是居住在这片沙漠里的土著。

土著?该不会是要把我绑回去扔锅里煮了吃吧?现在都什么年代了,还有这么原始的食人族吗?

不过想想自己身上的不治之症,倒也不觉得新奇。嘛……虽然一开始想说“要钱没有要命一条”这种大实话,现在我突然有了个更好的借口来脱身,那就是——我感染了寄生虫,吃我当心传染!

不知是那人对我刚画的图感兴趣还是怎的,他拿着我的绘本看了好久,还用怪异的目光打量了我许多次。最终,他捡起了我的铅笔,带着我的绘本,牵着被五花大绑的我离开了那里。

他将我带到了一个村子里,叽里咕噜地和当地的其他几个人说了些什么,又给那些人看了我的绘本。

不多时,一位缠着白色头巾,身穿白色大袍的人来到了我面前。他一开口倒是令我一惊:原来这地方有会说人话的啊?!

通过短暂的交流,我得知他是一名动物学家,在这里待了有些许年头了。而他的目的,就是研究我先前看见的那种鸟。在得知我并无歹意后,他为我松了绑,将铅笔和绘本归还于我,并替当地的土著人道了歉。我不由得长吁一口气,还好这个村落里的人并不像我想象似的那么原始。他们才不会像我之前所想的那样,从大沙漠里捞个人回村炖一炖吃了。至于那人为什么抓我,是因为他以为我要加害于那只鸟。

我开始庆幸,好歹晚上有地方住了,可……我的笔啊!那个人只捡起了我的绘本和铅笔!其余用来上色的笔全都掉在沙地里了!

也罢,塞翁失马焉知非福,在沙漠中丢了笔得到个临时住所,仔细算算貌似也挺划算的。

晚饭后,我穿着当地人借给我的厚重大衣,同那位生物学家向他的住所走去。尽管我知晓沙漠昼夜温差直达,早已做好了准备,却也没想到在瑟赛尔缇,温差竟会如此之大。黄昏时还是一片土色的地面,到了夜里竟然覆了一层薄冰,走上去脚底宛若抹了油一般,直打滑。周围的树和房屋上甚至出现了冰挂。可沙漠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水分?我不禁感到奇怪。

生物学家笑说,在这沙漠里,白天随手太阳下在磕个鸡蛋,就能获得一个煎蛋;夜晚随手泼盆滚烫的热水,它便会犹如施了法似的,凝结成冰。

听了这些,我更加确信,丢笔换房一事,值!不然我岂不是要冻死在这荒漠里了?!

到了住处,我又和他聊了许久,稍微了解了一些关于那种鸟的信息后才睡。

这种鸟名为晶龙,虽说名字里带有“龙”这个字,可实际上和龙半点关系都没有,只是当地人比较崇拜龙罢了。它们栖居于峭壁的洞穴里,那里有着丰富的矿藏。至于其背部的晶丛,是与骨相连的,大概是它们世世代代都生活在那里的原因,导致身体方面与地貌有些同化了。也就是说,那些宝石是长在它们身上的,并不是什么装饰。

我不禁感叹起世界的奇妙,迫切地希望他能为我讲述更多的相关信息。不过鉴于天色已晚,他打算休息了,因此话题也就没再继续了。

次日一早,生物学家便邀请我前去同他一起到他平日考察的地方。我当然是满心欢喜地接受了,有能够观察稀有物种的机会,怎么可以不去呢!

经过一番辗转,我们来到了一处峭壁之下。抬头望去,崖壁上有着或大或小的洞穴,据说,那些都是晶龙的巢穴。仰望高空,淡粉色的鸟儿们正拖着长长的尾巴在蓝天下盘旋。它们时而发出几声鸣叫,与此对应的,洞穴里会传出一些婉转的鸟鸣。就像是合歌一般,这边的起了个头,那边的便会应着声唱起下句来。

我只顾着仰头观望它们那在阳光的映照下而闪闪发亮的身姿,并未注意到自己已踏入了一片危险地带。

“别再往前走了。”经过他的提醒,我才反应过来什么,忙后退了几步。

眼前是峭壁之下的景象,不得不说,同上方简直是天壤之别。且说沙漠里水本就稀少,这地方看不到水算是正常。可眼前的地面上,一滩滩的液体竟是黄绿色的液体,仔细闻一下的话还能闻见又酸又苦的怪味。正当我奇怪为什么会有这般现象时,另一种我未曾见过的生物出现在了我眼前——那是一种全身都被土灰色所覆盖的鸟,它的羽毛宛若针刺般尖利,一根根地向外炸起。巨大的喙和锐利的爪像是打磨得锃亮的刀锋一般。尽管它的个头相比天上那些粉嘟嘟的晶龙要小上那么几圈,但对我而言,依旧是大。

它显然是注意到了我,朝我发出了沙哑的叫声。都说乌鸦是叫得最难听的鸟,可在听见那家伙的叫声后,我对乌鸦倒是有所改观了。

从没听过这么难听的声音!

“这是棘鹰,它在警告你,不要进入它的地盘。”一旁的生物学家忙走到我身旁,解释道,“棘鹰的警惕心非常高,遇到危险时它会先用鸣叫来进行警告。如果对方无视了它的警告,那么它就会通过吐酸液或者苦汁来对敌人进行驱逐。若是还不能赶走敌人,那么它就会冲到目标跟前,用它的喙和爪进行攻击。”

“呃,所以地上的这些都是它吐的。”我有些担忧地盯着面前的这只棘鹰,小声道,“我们是不是应该后退一点?免得它突然冲过来……”

“不用。这种鸟只是怕生而已,面对熟人还是很老实的。其实我之所以驻扎在这里,就是为了和这些棘鹰打交道。”

“嗯?不是为了研究晶龙吗?”

“是。确切地说,我是为了研究晶龙是如何变成棘鹰这点。”

“嗯?等等,什么?”一时间我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
这位生物学家伸手轻抚着那只棘鹰的喙,叹了口气:“棘鹰是由晶龙蜕变而来的。”

“是蜕变,不是进化。”未等我发问,他又自我补充道,“蜕变的时间或长或短,长则一两年,短的……也就几天。”

“那么蜕变的原因呢?”

“……”他沉默了。

我眨了眨眼,静候着他的回应。

“你觉得……”他迟疑着向我发问,“晶龙怎么样?”

“很好看啊,不管是背上的水晶簇还是身上的羽毛,都……”我的话到此就突然断掉了,噎在喉咙里的后半句硬是被我咽了回去,因为我猛然发现了一个问题,“就是说,有人猎杀晶龙?”

“对。许多人,都认为晶龙身上的羽毛和晶丛十分美丽,想要花高价收购。这自然会引得一些人前来猎杀它们。盗猎者尝到了甜头,自然就变本加厉,他们放肆地拔光了晶龙的羽毛,无情地从它们背上敲走大部分晶石。我之前也说过吧,晶龙背上的晶丛是长在骨头上的。”

“嗯……”我点头,同时不由得缩了缩身子,“听着就很疼,感觉和骨折一样。”

“对于它们来说,那就是骨折。”

我原地打了个激灵,没有说任何。应该说,是我吐不出任何。

“受到盗猎者虐待后幸存的晶龙,会在一定时间内蜕变成棘鹰。”他说着,领我来到了刚刚那只棘鹰的翅膀底下乘凉,“这也就是为什么,一开始当地的土著人会把你抓起来的原因。他误以为你要伤害那只晶龙,毕竟来这个沙漠盗猎的人太多了。”

“啊……这样,倒也能理解。”

“棘鹰不像晶龙那样能够在高空中飞行。它们为了自保而选择了坚硬的喙和锐利的爪,以及满身尖利的刺状羽毛。但虽说它们的警惕心很高,不过假如接触时间长了的话,你会发现它们和天上那些晶龙一样温顺。而且棘鹰并不是全副武装,它们的翅膀底下还保留有原本属于晶龙的一些特征。”说着,他抬手指了指那只棘鹰的翅膀底部。

我伸出手,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那片柔软的淡粉色。

原来棘鹰是由晶龙蜕变过来的。它们也曾有着能触碰蓝天的双翼,也曾背着闪亮又耀眼的光辉,也曾在风中唱着悦耳动听的歌,在巢穴里做着美妙神奇的梦,而现在……

我这么想着,心底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。

时间过得飞快,仿佛眨眼之间就已临近傍晚。事实上,多半是路途比较费时间。我们一大早出的门,抵达巢穴时就已经临近中午了。由于有棘鹰作为脚力,返程虽说是快了不少,却也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。之前我还担心棘鹰浑身是刺,坐上去会不会很痛。不过事实证明,只要那些刺不立起来,是不会伤到人的。

未等到目的地,远远地我便看见有几只骆驼伏在村口,不由得感到一阵惊喜。

这不是商队的骆驼吗?

待到我来到近前细看,果不其然,的确是商队的骆驼!原来这个村庄算是商队的休息站,每次商队经过此地,都会到村子里歇息一阵。那天早上,我和那位生物学家刚走没多久,商队就到了村子。他们听当地人说有个外地的在沙漠里迷了路,怀疑可能是我,因此特意在村里等候了一天。

哎,真是万幸!

第二天,我同商队出发、告别了村庄后,商队的人在我耳边低声问道:“说起来,你知道瑟赛尔缇在当地的土著语里是什么意思吗?”

“嗯?不知道。”我摇头。

“是……”他顿了顿,舔了舔唇,道,“地狱的意思。”

“地狱?”

“因为这沙漠的生存条件真是苛刻呢!”

“这倒也是。”我轻轻地笑了,只是笑得有点无奈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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